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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斑駁

 

【誰也無法帶走愛深入骨的疼痛,就像誰也無法取代你給我的曾經,讓依戀化作血液在身體裡溜淌,所到之處又淪為思念作祟的利刃,一刻一劃讓人體無完膚。】


【而我淌洋在你親手匯集的紅色湖泊,任由你的喜惡帶我暢遊,不曾停歇,不曾止然。】

 

 

旅館二樓的小房間內,窗外已是夜色,床旁的小檯燈透著黃光拉長了陰影,讓房裡有些說不出的美感,這裡的擺放很簡單,一張柔軟乾淨的單人床,一張書桌還有小小的衣櫥,這是紐特為克里登斯訂下的房間。

其實他大可住進紐特的皮箱裡就好,但是對方卻堅持讓他住在旅館,一方面將皮箱放在這裡比較安全,一方面他也希望孩子能住得舒適點。不過很顯然克里登斯完全不在意住得好不好或習不習慣,他離開葛雷夫斯家已經快一個禮拜,好不容易在男人家稍微養胖的身體又消瘦了下去,而他的情緒好像只剩下悲傷,在也寫不出任何別的喜或樂甚至怒。

克里登斯安靜的坐在床上,合起了枕在腿上的那本書,那是他在旅館的大廳隨意拿的一本書,男孩不知道自己為何拿了這本書,也許是裡面的文字讓他有種貼近的感覺,那些詞彙訴說著他講不出口的悲傷和委屈。他又輕輕將書擱在一旁,轉而望向放在書桌上的玻璃瓶,裡面插著他從男人家中偷來的一束鬱金香。

 


那個晚上克里登斯一直坐在樓梯間,帕希瓦爾卻始終都沒有再開過房門,一直到天亮,紐特非常準時的出現在門口。他不知道男人是怎麼聯絡上紐特,也不知道他給了紐特什麼讓對方能毫無阻擋的直接出現在大門口,但克里登斯知道男人總是有辦法,而他沒有資格去了 解也永遠不會懂,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異,可悲的懸殊性。


他只知道當紐特出現的時候,他的心很痛很痛,這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他再次被丟棄,像一隻獲得短暫溫暖的野貓,又再次被退回原處。但原處在哪,克里登斯想了想,好像從來沒有屬於他的地方。於是他把這一切都收了起來,隨著男人緊閉的房門,全部關進內心的某處角落,而那是珍寶也是毒癮,那是深愛過後落下的痕跡,只能收藏無法回味,因為疼痛總是來的撕心裂肺,他無法也不敢再次觸碰。


所以他沒有掙扎,安靜的收拾了東西,帶走了帕希瓦爾幫他訂做的衣服,也帶走了帕希瓦爾幫他買下的魔杖、書籍還有那些零零總總的小東西,他的所有都與男人有關,卻帶不走屬於對方的一點溫柔或眷戀,可也許從來就沒有過那種東西。

克里登斯的世界正在慢慢的毀壞,像細砂堆積起來的高塔,隨著凜冽的風慢慢化為烏有,而他能做的只有流淚,淚水乾了又濕,毫無止盡。


他一手拿著收拾好的東西,一手抱著Niffler,在樓梯的轉角處他看見被帕希瓦爾丟下的那束花,漂亮的粉色鬱金香就這麼被隨意的在扔在地上。克里登斯不知道這束花是要給誰的,也許是要送給雷拉的,因為只有她的高貴配的起這麼美麗的花,他這樣想著,卻又忍不住的難過,於是他動手撿起了鬱金香,決定偷偷的將之帶走。

 

 

男孩把花放在透明的玻璃瓶裡,盛滿了水卻無法阻止花瓣自然的凋凌,他於是又找了一個手掌大的木盒,把落下的粉紅色全收集起來。這卻讓他有些難過,他總是什麼也留不住。

Niffler 跳上書桌舔了舔男孩的臉頰,小傢伙已經好上許多,因為嘯貓有理毛的習慣,而毛全黏在舌上又吃了進去導至有些消化不良,在經過紐特的照顧下,Niffler 已經恢復原本調疲活潑的樣子,現在又在一旁抓著自己的尾巴玩了起來。


他們預計坐今晚的船離開美國。紐特告訴他英國有個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那裡的教授願意收取他讓他入學,紐特還說去到那裡他可以認識更多的朋友,學習更多魔法,而一切都會很好,一切都不用擔心。

但克里登斯並不想去英國,也不想去紐特嘴裡那所最好的魔法學校,對他來說他只想待在帕希瓦爾的身邊,就算碰不到對方,或是無法見面,他也寧願留在美國,只要能和男人呼吸一樣的空氣,看著一樣的景色,或著走過一樣的痕跡,這樣都好,這樣就好。但克里登斯並沒有反抗,因為紐特還說了幾句話,他說「等你入學,開始學習魔法,我想、我的意思是..等這一切都步上軌道,你還是能回美國,也許那時後很多事都會有所改變」

 


這想法說服了他,最大的原因在於,就算他不想,他也無能為力。而紐特說的沒錯,一切都會有所改變,至少也不會在比現在更差。

 

「克里登斯,你想吃點什麼嗎?」紐特從角落的皮箱探出身體,他的聲音打斷了男孩的分神「我、我弄了一些東西,要是你餓了..嘿!等等」但才說到一半紐特整個人就往皮箱裡下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底下拉著他的腳,讓他整個人瞬間又滑進了皮箱裡。


「紐特..你、你還好嗎?」克里登斯走到箱子邊緣朝裡面看,紐特果然被他的某隻動物撲到在地上,克里登斯看不出那是什麼動物,只知道牠的體形像大形犬,還有一身黃色的棕毛,正趴在男子的胸前胡亂的舔著他的臉頰。


「我沒事,這傢伙只是太愛玩了」紐特揉了揉動物柔軟的毛。


「我、我想出門一下,你能幫我顧一下 Niffler 嗎?」


「需要我陪你一起嗎?」


「不、我只是去走走很快就回來..」


「..那別忘了我們要坐七點的船,早點回來」紐特看起來有些遲疑,但也許讓克里登斯去透透氣也是好的。


「好的..」

 

 

克里登斯看了眼牆上的鐘,現在還沒六點,距離七點還有些時間,這些時間夠他在去看看熟悉的紐約,最重要的是,他還想在見帕西瓦爾一面,就算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他都無法忍耐內心的渴望。

所以他很快的披上外套就出了旅館的大門,克里登斯憑著記憶在前往國會的路上,而據他對帕西瓦爾的認知,男人現在應該還在國會,或著才正要準備離開,他想著又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還好路程並不太遠,他只花了一些時間就到了伍爾沃斯大樓,克里等斯隱身在對面的暗巷裡,他不確定帕希瓦爾是否想見到自己,所以他暗自決定只要遠遠的等待,等著男人的出現。

大門卻一直都沒有那人的身影,這讓他有些心慌,儘管他知道自己已無法留在對方身邊,可見不到帕希瓦爾就更無法讓他堅定離開的選擇。他始終站在陰影處,就像深怕被誰發現,就像他一直藏在心底的感情,很隱晦也很卑微。

 

克里登斯開始想念每天早晨的那杯熱可可,或是那些太過甜膩的吻,而回憶永遠不會忘記,這麼深刻入骨。男孩紅了眼,讓淚水打在攤開的手心,那是帕希瓦爾曾留下痕跡的地方。

 

 

「你在哭,孩子」一個低沉卻帶著玩味的嗓音在克里登斯身後響起,這聲音不旦打亂了他的思緒,也讓他瞬間毛骨聳然了起來「誰讓你這麼難過?」

克里登斯不敢轉身,應該說他根本無法動彈,這過於熟悉的口吻和氣氛讓恐懼湧上心頭。空氣瞬間變的冷冽,讓他忍不住發顫。男孩慢慢聽不見街上的暄嘯,只剩那句無溫度的語氣。

 


——「告訴我誰傷了你的心?我的好男孩」

 

 

 

xx

 

 

 

帕希瓦爾站在辦公室的窗旁,正盯著遠處街上往來的人群。男人兩邊的鬢髮好像又白了些,他面無表情,也許那是一種更難看出的情緒,讓他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靜止,更顯得他的難以靠近。


蒂娜那天告訴他,紐特和克里登斯會坐今晚的船回英國,女人滿臉的不諒解,甚至不等他反應過來,只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帕希瓦爾其實不怪蒂娜,就像他從沒真的責怪克里登斯一樣,他始終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他交過的女伴不少,多半是父母替他安排的對象,帕希瓦爾一直都並不特別在意,感情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就像一場交易,雙方都滿意雙方都不吃虧,那便沒有什麼需要太過執著的地方。


可有時問題就出在他的不以為意,他從來不懂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也不懂愛所帶來的永遠不會只有像沐浴在陽光下的放鬆和喜悅,如同他此時深刻體會到的,伴之而來的鬱悶和煩躁。

 

那枚請人訂做的胸章被他捏在手裡隨意的把玩,帕希瓦爾知道自己與克里登斯之間有太多無解的未知數,讓他走也許是好的,男孩這麼年輕就像張白紙,還可以任意染上所有他所喜愛的顏色。

但他對男孩最感到愧疚的就是那夜,他無法壓抑心裡的渴望,單方面的讓還沒準備好的彼此進到下一層關係,這讓他有種罪惡感,於是他瞞著克里登斯簽了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額給紐特,用以支付男孩就學時的所有費用為由,他希望這能令自己好過點,但奇怪的是,卻反而加深了那種說不出口的痛楚。

 

他不得不承認,也許在心底滋長的從來就不是罪惡感。

 


男人舒了口氣,重新坐回辦公桌上,試著不再去想那個男孩的身影,不再去專注心底的感覺,慶幸的是這一直都是他最拿手的。

帕希瓦爾繼續剛才翻閱到一半的報告書,這是關於兩天前葛林德沃在押送回英國途中脫逃的相關報告,當他接到消息時的第一時間,他帶著國會所有的傲羅幾乎把紐約翻過一次,卻依然找不到對方的蹤影。

這事情來的是時候,不但增加了他本就不少的工作時間,也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只有偶爾在他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回憶會像藏在身體裡的毒,隱隱作痛的叫囂。

 


「葛雷夫斯部長」蒂娜站在門口,手裡抱著一疊厚重的資料,從那帶著倦意的神情看的出來,這幾天她也為了葛林德沃的事情勞於奔波「這幾天的調查書」


「謝謝妳,蒂娜」帕希瓦爾接過資料,簡單的道了謝又著手翻著那些剛送來的文件,但蒂娜仍站在原地,好像沒打算離開,這讓他感到不解「怎麼了?」他問。

蒂娜對於帕希瓦爾的眼神卻有些迴避,她彆了彆嘴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不用開口男人也早猜到她想講什麼,所以他主動對蒂娜說「妳也累了好一陣子了,今天就早點下班回家休息」

 


她知道對方不願多談,但蒂娜卻認為這是唯一的機會,要是今晚克里登斯真和紐特坐上回英國的船,那麼想挽回這段關係就更無可能了,所以她鼓起勇氣,把她來此主要的原因一口氣說完「紐特和克里登斯今晚就要離開美國了」


「我知道,妳好多天前就跟我說過了」帕希瓦爾倒是表現的非常坦然自若,他抬眼瞄了一下蒂娜,又將目光收回桌上那些顯示著對搜察一無所獲的報告上,密麻的文字再再告訴他,對於葛林德沃自己是有多麼的無能。

而蒂娜對帕希瓦爾的態度感到失望,但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所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她深知這男人絕對不會把心底真實的感受曝露在別人面前,儘管他表面多麼的雲淡風輕,那都有可能只是一個假像。所以她拍了拍衣擺上的皺摺,讓自己看起來比較不那麼刻意,卻語帶試探的說「我、我是來提醒您的,部長。您就這麼打算讓他去英國?」

 


帕希瓦爾覺得無力又疲備,提醒?

不,他壓根不需要蒂娜的提醒。但凡關於男孩的事情,帕希瓦爾已經熟知的一清二楚也不可能忘記。

 

他知道克里登斯的任何小動作和情緒,男孩渴望某樣東西時,那個漂亮的眼眸會變的閃爍,但又會壓抑似的咬著下唇,或著當他感到不安時他會底下頭,焦慮的摳著自己白蒼的手指。

他記得所有男孩畏縮的眼淚,所有想靠近又止步的瞬間,每一個出現在男孩嘴角的笑,讓他現在想起來都感到暈眩。

所以他不需要提醒,因為那些片段的回憶都像在他腦裡扎了根,深深的刻畫著所有他不想承認的心動,他可以當作毫不在意,也可以選擇忽略,但卻怎麼樣也無法將之趕出腦海。

 

帕希瓦爾沒有回話,他甚至沒有抬起頭也沒有停頓,只是提起筆在公文落下他的名字。

室內很安靜,只剩下筆觸畫過紙張的聲音,這麼小聲又輕描淡寫。

 

他們沉默了好一會,但蒂娜受不了這種惱人的停頓「您應該知道,那男孩對您的感情從不是這麼簡單平常」她的語氣越發難已克制的憤恨不平「我不懂那些、那些名譽或是什麼東西的,真讓你們這群來自古老家族的巫師這麼自大、傲慢到如此不負責任嗎?」她一股腦的把所有不悅說出口,就像她深深的感受著男孩的委屈,其中還包括她個人對帕希瓦爾如此冷漠態度的不滿。

而男人終於放下了筆,他抬起臉眼神帶著以往的凜冽「蒂娜,妳所謂的名譽和權利總是相關的,妳知道嗎?」他嘆了口氣,又疲倦的撐著額頭「妳知道克里登斯的身份特殊,而權利能讓我保證他所有一切的需要和安危都不會有疑慮,儘管在我無法親自看照的地方」


蒂娜很認真的去解讀帕希瓦爾的意思,但看上去卻不是這麼理解,她依然皺眉張嘴想說些什麼,而男人只是自顧自的說著「我不能做出對我名譽和權利有害的事情,如同我必須保有這些,我才能保護他」

 

「但您選擇把他送走」


「是,我用過我的方式,但顯然他並不接受,所以讓他離開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方法」


「他只是個孩子,他不懂」蒂娜向前了一些「您怎麼能期待他會懂?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您得再有耐心一點和他解釋」


「蒂娜」帕希瓦爾搖搖頭,示意她別再說下去「早點回家休息」

 


蒂娜無力的噤了聲,她不難看出帕希瓦爾並不好過,至少他始終皺著的眉心透露了了他的矛盾,但男人也和她想的一樣固執,至少她嘗試了「..是的,葛雷夫斯部長」她抿了抿嘴,也無法在找到任何詞彙來說服對方。

 

當她準備離開時,奎妮帶著紐特跑了進來。

「奎妮?」蒂娜先看到了跑的有些喘不過氣的奎妮,接著又發現跟在女子身後的紐特「紐特?你們不是應該在港口了」

 

「本來應該是,但、但克里登斯他不見了」

 

聞言,三人同時望像辦公桌後的帕希瓦爾,只見對方停下手裡審核的動作,臉色沉了下去。

 


「噢..噢不」奎妮發出害怕的驚乎,那一瞬間她從男人心裡,清楚讀到了一個名字。

 

 

xx

 

 

克里登斯驚慌的在巷子裡跑著,但這條巷子複雜的像迷宮,又好似沒有盡頭,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開始懷疑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場找不到出口的惡夢。

空氣瀰漫著暗巷潮濕腐臭的味道,牆上是斑駁的海報,雖然有些破損但仍可看出原本的樣子。

 

男孩終於疲憊的停下腳步,扶著爬滿綠色青苔的牆大口的喘氣,手上傳來濕滑黏膩的觸感令人感到噁心,但顯然有更讓克里登斯分神的東西在跟著他,就像獵捕者和獵物,而這裡是他曾經熟悉的獵場。

他認得這個地方,冒充者總會出現在對街,然後他們會一起進到這個透不進陽光的巷子裡。

那個男人會抹去他手心的傷口,溫柔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甚至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想到這裡又讓克里登斯忍不住的顫抖,但他卻分不清身體的無力感是來至痠軟的雙腿,還是內心深處的恐懼。

 

 

「為什麼要跑呢?克里登斯」

讓人發麻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克里登斯發出了絕望的哽咽,像極了一隻無路可逃的小狗,他已經被逼到死巷,卻怎麼也跑不出這個地方,男孩於是轉過身緊貼著身後的牆恐懼的看向來者。

 

對方從暗處從容的走出,男人有一頭金白色的短髮,髮絲凌亂的向後梳,看上去有些狂放不羈的味道,他穿的黑色大衣幾乎和背影融為一體。昏暗中,克里登斯看到對方嘴角始終沁著令人發寒的笑意,而他知道這個男人,帕希瓦爾的冒充者,葛林德沃。

男人一手拿著魔仗,漫不經心的朝克里登斯走來,他的動作優雅,帶著銀戒的手指修長又乾淨,月光灑在男人蒼白的臉色,格外的充滿了魔性。

 


「你不認得我了,我的男孩」男人終於靠近了瑟縮在牆角的克里登斯,他伸出手用魔杖抬起男孩的下巴。

克里登斯全身緊繃的無法動彈,他任由對方貼近自己,甚至感覺冰冷的手指摸上他刷白的臉頰「你不喜歡我這副模樣嗎?」葛林德沃靠在克里登斯的耳邊 ,用氣音小聲的問著,溫熱的氣息噴在男孩的耳廓,麻癢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慄。

「放、放我走..」克里登斯低下頭,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全身無力,還有深深的恐懼,他的聲音裡全是破碎的嗚咽,結了痂的傷疤又被翻開,鮮血無聲的流出就快將他的意識淹沒。


這樣熟悉的氛圍實在太讓人難以承受。

 


「噓..別哭,我不會傷害你的,克里登斯」葛林德沃捧起男孩的臉,憐惜般的吻去克里登斯頰上的淚,「你還記得我說的嗎?我能讓你獲得所有巫師的認同,而我們會是最完美的搭檔」


男人的手指撫上他顫抖的唇瓣,葛林德沃的語氣溫柔又充滿憐愛,這卻更讓克里登斯崩潰的想逃,他於是大幅度的搖頭抗拒「不..我、我不想」


「我的好男孩,你的反應真是讓人受傷呢」格林德沃嘆了口氣「但是沒關係,我可以變成你喜歡的樣子」男人勾起嘴角,輕輕的揮了一下魔杖。

 

 

克里登斯看見白色的煙霧從男人的周圍冒出,那本來一頭金白色的髮絲像沾上了顏料般的暈開,染成了黑色。邪魅的五官又轉為一幅英氣凜然的樣子。

格林德沃就這麼成了另一個人,克里登斯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他看傻了眼也就忘了掙脫對方扣住他下顎的手「克里登斯,我的好孩子,我是葛雷夫斯部長」男人底沉柔和的輕聲細語。


「不..」那一樣的外表和嗓音瞬間又逼出了克里登斯的眼淚,他的心像被狠狠的撕裂,所有的思念和委屈傾盆而出,一發不可收拾「你、你不是..」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小又無力,就像被咬住喉嚨的獵物。

 


男人輕笑,安撫似的又繼續說著「是我,你看清楚,我是你的Percy.. 」

克里登斯無法克制的發出斷斷續續的啜泣,他幾乎被對方單手攔進懷裡,這個有著同樣外貌的男人不停在他耳邊低語,唸著克里登斯、我的男孩。

 

就跟帕希瓦爾抱著他的時後一樣。

 

男孩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男人,有那麼一刻他相信了,所以他停止了掙扎,任由對方在他頸邊留下曖昧的親吻。他該怎麼掙扎?他永遠無法反抗這個男人。

克里登斯絕望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滲出,安靜的滑落。而男人冰冷的唇則慢慢移至男孩的嘴角「我愛你,克里登斯」他說。

 

 

 

 

但那個吻卻沒有預期落在男孩的唇上,克里登斯才想張開眼就感到一股拉扯的力量和暈眩,瞬間他跟著男人一起現身在巷子的另一處,而本來是男人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到黃色的閃電痕跡。他順著閃電的方向看去,只見帕希瓦爾舉著魔杖指著自己和身後的男人。

 


「放開他,葛林德沃」帕希瓦爾就站在離他們幾步之遙距離,他全身凌厲的氣場讓整個暗巷又變得更讓人喘不過氣,克里登斯被葛林德沃抓在懷裡,他的身體依然軟弱又無力,他甚至分不清楚眼前的帕希瓦爾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過於思念出現的幻覺。


「我只是來找回我的東西」葛林德沃笑的輕鬆,講的理所當然「硬要說是你擅自碰了我的東西」他又伸手將懷裡男孩低著的頭抬起。

 

克里登斯的眼神渙散毫無焦距,臉上帶著乾掉的淚痕,還有濕潤的紅唇,他看見男孩被扯開的衣領,露出了頸上零星的暗紅痕跡,這都讓他瞬間有種猛烈的憤怒。帕希瓦爾在腦海中收尋所有最邪惡的、狠毒的黑魔法,他甚至忘了他是安全部長,也忘了他是美國第一的傲羅,這些對他來說都顯得不重要也沒有意義,此刻他只想狠狠折磨眼前那個笑的可恨得男人,然後殺了他。


「我會殺了你」這句話從帕希瓦爾緊咬的牙關擠出。

 

 


可此時蒂娜連同奎妮和紐特都趕到了,他們抽出魔杖站在帕希瓦爾的身邊,這讓葛林德沃本來一派輕鬆的表情閃過了不易察覺得變化,他笑了笑「我早就說過了,你們是抓不住我的」他鬆開了緊?著克里登斯的手,猛的往後一退,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消失在暗巷裡,瞬間昏暗的黑影就像和葛林德沃一同退去了,巷子內變得明亮許多,周圍也出現了街上喧鬧的人聲,這跟帕希瓦爾一開始想的沒錯,葛林德沃又用法術把克里登斯拉近了幻術裡。

他上前把癱軟的克里登斯抱進懷裡,隨即示意蒂娜一群人追上去查看,巷內頓時又只剩下他和懷裡發抖的男孩。

 


「您、您是真的?..還是、還是..」男孩哆嗦著,連一句話都問不出口,只是揪著帕希瓦爾的衣服。他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幻覺,他擔心一鬆手會發現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場夢境,夢醒了這個男人依然不要他。


帕希瓦爾的胸口隱隱作痛著,從以前到現在他面對過許多凶險的場面,但從未像今天這樣驚慌。在趕來的路上他的內心好像被鑿了一個大洞,恐懼不斷的從那個空洞爬上心頭,那是帕希瓦爾心底最深沉的恐懼,深不可測到他都不曾發覺。

他緊緊擁住懷裡的人「沒事了,克里登斯」他說。

 

「葛、葛雷夫斯先生..我能不能不、不去英國,我..」克里登斯抽抽搭搭的哭著,他的眼淚透濕了帕希瓦爾的衣襟,滲進了皮膚再淌進血裡扎在男人的心上,一陣一陣的抽痛「我不想去英國..」

 


帕希瓦爾沉默了一會,又緩緩的開口「我們回家」


「哪、哪裡的家?..」男孩抬起臉,矇懂的看著帕希瓦爾。

 

「我們的家,克里登斯」他吻上男孩被汗沁濕的額頭,又說了一次「我們的家」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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