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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銘心




帕希瓦爾一如往常的重伍爾沃斯大樓出來,往回家的路上走,其實他大可在辦公室裡用璧爐將自己送回家,而那個壁爐只有唯一的連結,便是帕希瓦爾在大樓附近的住家,所以除非是他本人,不然任何人都無法開啟壁爐的連結。

但身為國會安全部長,也是首席正氣師,他認為利用下班的時間巡視附近的狀況是必要的,尤其在一個麻雞與巫師如此不和諧的時間點,皮靴踏在剛下過雨的街道上,發出沉穩聲響,路上的水窪被濺起有些沾上了帕希瓦爾的衣襬,他覺得今天的氣氛有點不一樣,

雖說他的確是因為前幾天早上某間餐館的意外事件所以被迫加班,聽說那是因為有個巫師試圖對一名女服務生下愛情媚藥,卻不小心把藥水摻入了廚師的大鍋中,導致全餐館的人都發了瘋似的追著那名巫師跑,所延生出來的騷動…

想到這裡帕希瓦爾又忍不住單手揉了一下太陽穴的地方,他覺得整天處理這種白癡巫師搞出來得蠢事真的是夠累了,
回過神來,今天是真的很不一樣,有點太安靜了。儘管他是耽誤了下班時間,但路上應該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

帕希瓦爾有點警戒的停下腳步環顧著四周,夜已經黑了,但他在心底算了一下現在應該還不到七點,為何這整條街上安靜的像是半夜一樣,只有路燈冰冷的站在街上透出微弱的黃光,

正氣師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了,他很確信有人正在不遠處無聲的跟著他,而且對方一定不是二流的巫師,否則無法使用這樣的能力把周圍的氣氛變的完全像帶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不,也有可能是幻術,還是他真的是被帶到另外一個空間?


帕希瓦爾不動聲色的在心裡盤算,但他決定繞遠路,如果只是被帶到另外一個空間那就好辦多了,他只需要找到空間裡異常的地方,

例如他現在走的這條路的尾端應該有另外一條街道與之交差,要是他一直在這裡繞不出去,
或甚至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街道,那表示街道消失的那個地方就是這個空間的生成處,也是整個魔法最脆弱的地方,他只要破壞那個地方便可以輕易地走出這個別人創造出來的空間。

但要是他根本進入了對方的幻術,那事情就會比較複雜了,
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況,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有可能他根本沒有踏出伍爾沃斯大樓,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間被帶離的,
帕希瓦爾在心底咒罵自己的愚蠢,但也憑著對方可以做到如此讓自己毫無察覺的地方,他知道來者一定不好對付。

他小心的從袖口抽出了魔杖,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抱持著原本的步伐往街道的另一邊走去,帕希瓦爾以最壞的打算來準備,他假設自己現在是在幻術裡,可能還在辦公室,或許是在伍爾沃斯的門口,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有比對方更強大的心智能力,要是這個時候他因為迷失而感到驚慌或是煩躁,那他就更不可能走出這裡,
反之,要是他可以做到用自己的心智蓋過對方的幻術,那他就可以離開這裡或甚至將對方拉到自己的幻術裡,所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施法的人耗時間,耗體力,鬥心智。



「真的?你打算跟我耗體力?」聲音出現在巷底,帕希瓦爾停下腳步往那個方向看去,
一頭金髮的男人站在不遠的地方,他嘴角帶著笑意一派輕鬆的朝帕希瓦爾走來。


「葛林德沃,你來美國做什麼?」他猜的沒錯,以對方的能力現下也只有那幾名巫師可以做到,帕希瓦爾緊握了一下手裡的魔杖,他知道要是正面交鋒自己不一定有勝算,但他也沒想到對方會自己跑進幻術,通常施法的人只會站在遠處觀察等待,在伺機行動,而對方會這麼做的原因肯定是很有自信,葛林德沃深信帕希瓦爾不是自己的對手。

這讓帕希瓦爾不太高興,他來自葛雷夫斯家族,這種古老的巫師家族把名譽看的比什麼都還重要,況且他還是國會的安全部長,帕希瓦爾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一定會戰到最後,並且盡全力實行他應盡責任。



「你放心,要是可以的話我也很希望你加入我,以你的能力只做一個安全部長太可惜了」葛林德沃看著地上的水窪,聳聳肩又搖搖頭,一邊自顧自的說著,一邊又更靠近了帕希瓦爾些,從他的神態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交鋒前的緊張,反而像是和朋友之間的閒聊一般輕鬆,
帕希瓦爾從鼻子輕哼了一聲,他聽過關於葛林德沃的傳聞,也知道對方有不少狂熱的崇拜者,但不管這個男人有多偉大的志願什麼的…

他都不打算加入,因為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帕希瓦爾決定速戰速決,他舉起魔杖,一道白光劃破昏暗的巷子往格林德沃射去,雖然被對方反應快速的閃開,卻也擦過了左肩留下燒灼的痕跡。

帕希瓦爾當然沒要給他反應的時間,一連又朝對方施了好幾個攻擊咒語,格林德沃被咒術衝擊的力道逼的後退了幾步,卻也因即時撐起的防護罩得已避開多數的攻擊

「我不過想請你幫些小事而已啊」格林德沃重新站穩了腳步,衣擺又多了幾處焦黑的燒痕,甚至還冒著白煙,雖然語調依然輕鬆,但不難發現他一掃方才泰然的態度,額角多了些汗珠。



「這裡可不是英國,沒有你的朋友可以容忍你的為非作歹」帕希瓦爾發現了對方短暫的遲疑,他逞勝追擊又接著說「或著比起朋友,你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更親密才對」一邊擊掉了格林德沃手中的魔杖,木製的魔杖掉在不遠處發出格外清脆的聲響,帕希瓦爾維持舉起的手朝格林德沃走去,一直到魔杖的頂端抵在對方頸邊。

格林德沃沒有動做,只是將兩手輕放在身側,嘴角揚起詭譎的弧度,他輕笑出聲,這讓帕西瓦爾有些警戒的挑眉,想接著對格林德沃施一技擊昏咒,卻已經來不及了「葛雷夫司,你很盡責,也是個厲害的巫師」

帕希瓦爾只覺得自己的背後很像被某個東西用力的擊重,在他失去意識前,葛林德沃接著說「你調查了我的背景,但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他想起來了,只要不是太遠的距離,葛林德沃有能力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施展短暫的魔法,但一切都來的太快速,他已經跌入黑漆的陰謀裡。



Xx



窗外的天空是一片白亮,這是近日寒冬來難得的暖陽,距離帕希瓦爾好不容易逮到時機逃出來已經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因為嚴重的脫水和營養不良,賽拉菲爾堅持他必須在醫院待上幾天,此刻他正在床上翻閱著國會這陣子的會議記錄和報告。

他被格林德沃囚禁時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對方目的似乎跟美國國會沒有太多的關係,所以他並沒有被嚴型逼供或是什麽,只是魔杖被拿走且被鎖在一個房間,裡面有一張桌子,桌上有一顆蘋果和一盆水,帕希瓦爾發現蘋果和水每到固定的時間會重新生成,他很快就暸解對方的用意,蘋果和水不會讓自己餓死,卻也無法平止飢餓和脫水,

格林德沃要讓帕希瓦爾精神變的脆弱,他要他選擇加入自己,但格林德沃忘了帕希瓦爾的家族背景,他們是古老的名望家族,可以戰到最後一刻光榮的死去,卻絕不會向他人低頭。



帕希瓦爾隨意的翻著手裡的資料,目光停留在白紙上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男孩留著呆愣的齊瀏海,站在人群中卻始終低著頭,只是不斷重複遞出傳單的動作,

他不需要看旁邊的註記也知道這個男孩,這是瑪莉的養子,賽拉姆的成員克里登斯。

帕希瓦爾不是沒有注意過賽勒姆的行蹤,對方在紐約非常的高調,國會不可能沒有調查過,但是因為蒂娜總是沉不住氣給自己惹出一堆麻煩,沒有辦法之下他只好解了蒂娜的職位以示懲罰,由自己接手調查的任務,

起初他並沒有對克里登斯放多大的注意力,雖然他也發現了瑪莉總時不時的將情緒發洩在男孩身上,但帕希瓦爾秉持一貫的原則,只要不影響兩者生活的前提下,他不願意出手干涉麻雞的世界,儘管他隱約感覺男孩身上有股不太一樣的氣質,但是終究被葛林德沃搶先了一步,才會一連發生了這些事情。他感到有些自責,卻不知道這股莫名的罪惡感是來源於自己的大意,亦或是來自於對男孩的愧疚?

克里登斯到底是魔法世界的人,自己卻忽略了對方的痛苦,讓葛林的沃有機可趁,把彼此都陷於更危險的處境。

帕希瓦爾突然想起了人群中那個瑟縮的身影,這麼安靜的存在,他煩躁的將資料隨手的擱置在桌上。



「你看起來蠻有精神的」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國會會長瑟拉菲娜,她一如往常身穿淡紫色的連身裙,簡約的素面材質讓她的腰身更顯得修長,對方隨手一揮,椅子翩然的轉了個方向,桌上雜亂的紙張也瞬間整齊的堆疊在一邊,瑟拉菲娜面向帕希瓦爾坐在床旁。


「與其讓我在這裡養病,妳倒不如放我個長假」帕希瓦爾語氣有些無奈,他的魔杖被扣留在國會裡,美其名是希望他在醫院養病,但以他的經驗來講,他非常清楚這只是表面上說說,
實際上是因為國會必須調查清楚自己與這件事情的關係,簡單來講就是他被軟禁在醫院裡,在確定他與葛林德沃沒有關係以前,哪裡都不能去。


「別怪我,帕希瓦爾,我們是老同學了」瑟拉菲娜面帶微笑,重袖口拿出了帕希瓦爾熟悉的魔仗,並遞到對方面前「但是你也知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走些程序」


「那妳就直說妳今天來這裡又是想說服我什麼,我想這樣我會比較感激」帕希瓦爾接過魔杖,熟悉的東西回到身邊確實有股踏實感,但他也沒忽略瑟拉菲娜嘴角的笑容,還有每當對方把那句"老同學"拿出來說的時候,就算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也絕對不是輕鬆的差事。

平時在職場上兩人的相處就像上司很下屬一般,瑟拉菲娜和帕希瓦爾都有著絕對理性的辦事態度,重來不把私人的交情放在公事之前,但是私底下,彼此間總存在一種難以形容的默契,要說是朋友或著同事,確實更像老同學一般的相濡以沫。



「那個男孩,克里登斯」瑟拉菲娜指了一下堆疊的資料,紙張快速的翻頁停在克里登斯的那一張,「前幾天蒂娜帶著那個英國的小夥子來找過我,他說克里登斯並沒有死」
瑟拉菲娜小心的說著,並觀察著帕希瓦爾的神情,不難發現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雖然變化極小又迅速的收起,卻也被瑟拉菲娜發現了,
她用食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面,又接著說「現在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按理說我們應該把他交出去,讓國會開會決定他的去處,你也知道的下場可能不會多好」


帕希瓦爾沒有回答,他心裡明白這個男孩最終的去處,通常默默然的歲數不會超過十歲,其強大的力量會吞噬宿主,

但克里登斯不一樣,他和體內的默默然相處超過十五年以上,這是重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人心對於未知的事物往往充滿了恐懼,恐懼便促使毀滅,對國會那群老人來說,默默然的存在就等於威脅,一個來入不明的默默然就更不用說了,想也知道克里登斯會被送去哪裡,帕希瓦爾又開始覺得煩躁了。



「…我有個提議帕希瓦爾」瑟拉菲娜停頓了一下,帕希瓦爾依然沒有講話,她只好接著說下去「你來教那個男孩控制體內的默默然,我知道以前從沒這種事情,但只要做到了我們可以拯救很多年輕的生命」

「妳何不就讓他跟著回英國好了,霍格華茲不會拒絕他,至少我知道他們的教授不會…」


「帕希瓦爾」瑟拉菲娜打斷了帕希瓦爾的話,「克里登斯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是魔法世界的成員,我們卻忽略了他的求救…」瑟拉菲娜的這席話確實打進了他心底,

男孩孤單的身影,挨打時咬牙啜泣的背影,還有在人群中發抖遞出傳單的樣子,
怎麼樣都無法重帕希瓦爾的腦海中揮去,他沒有反駁瑟拉菲娜的話,應該說他沒有理由反駁,克里登斯確實受了不少苦,他早就發現卻選擇沉默,葛林德沃又假扮自己的樣子去接近,不管怎樣他都得為這件事情負起一些責任 。




「我沒記錯的話報告上說,那天在現場是妳下令攻擊的」

「我當時別無選擇」瑟拉菲娜仰起頭,沒有猶豫的回答。 

「我很好奇是什麼事情讓妳改變了想法」

「他們說服了我」

「然後讓妳來說服我」

「是,把握十足」瑟拉菲娜又笑了,她站起身,整了整衣領,「況且我認為伊法魔尼才是最好的魔法學校」



帕希瓦爾沒有回話,只是用鼻腔輕哼了一聲,事情到了這個處境,他想也沒有拒絕得餘地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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